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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文也

「其實早幾年就覺察到他行為裏的異狀,只是,這些年一直欺騙自己,一直不願去相信這一切」,邊聽著文子的陳述,邊瞧著她修長纖細的手指在菸上逗弄著。不久前,文子的另一伴出了軌,倆人攜手走過近十年的歲月,卻在一個分岔道上他選擇留下文子與兩個孩子,往另個女子年輕貌美的生命裏走去,許久未見的她憔悴的出現在面前,見了幾次面,聽她說了許多這些年與近來的往事雲煙,卻未曾見她眼裏落下過,一滴淚水...
文子的命運並不好,最小的孩子有感覺統合失調的問題,簡單的說是種無法整合自身感覺與外界進行互動的發展方面問題,文子終日的心神都耗於照顧孩子,四處探問如何能給孩子協助,如何能克服孩子學習方面的困阻,想盡辦法給孩子最好的師資與環境,文子說:「或許是將全副心思用於照料孩子,冷落了他,成了深居於家的黃臉婆,時日久了,他才無法抵擋外界的誘惑」,於是文子開始盛裝起自己,穿起短裙與高跟鞋,年歲與我相若的她妝扮起來,便像是個徘徊東區街頭的耀眼女子,只是,我倒寧願見到的是,她的淚水...

聽她談起他在外與那陌生女子租了間屋同住,而她勇敢的出現在那屋前,親眼見到她最不願去相信的一切,而那女子還撥了電話與她談判,似乎誰是妻而誰是第三者,都像披了層紗般矇矓不清,那男人,縮起身子瞧著兩個女子因他而起的爭執,直到妻子被宣判禠奪身分終身,才緩緩的出場與第三者步入另一座禮堂,這宛若肥皂劇才會出現的情節,文子說的像從別人那聽來的故事,冷靜出奇,或許是傷得太重太重,她一心只想著要讓自己馬上過得比那男人更好,要讓自己像朵新生的玫瑰般綻放,不再是以往深居的黃臉婆,而是一朵嬌豔的美麗花朵,仍有許多男子會傾倒於自己美貌之前,她盛裝,展現依舊姣好的身形,看著她如此急於展現自己人生美好的作為,有時甚至過度的放縱自己,只覺得心有一種深沉的難過...

錯的不該是她,該要深自反省的也不是她,可她卻一力承攬起所有罪名似的,反省自己,檢討自己,努力改正自己認為的缺點,從疏於裝扮的黃臉婆成了耀眼的都會女子,從樸素的生活幾次縱情於享樂之中,這些,是想證明些什麼?難道是讓那男人驚訝於自己仍如花般鮮妍,於此而能喚回失去的心嗎?於此便能逃開心裏深藏的淚水嗎?幾次想發問,卻都把話給藏回心裏,算了,她自己覺得好便夠了。而那男人,我猜想,大抵會是繼續過著幸福的日子吧,這世界不會有什麼好人得好報壞人難善了的神話,要不,為何那樣的男人仍有人愛呢?如果這是個公平世界,那拋妻棄子的人都該慘死,偷搶拐騙燒殺擄掠的人都該就地處決,而活著的,就全是善良好人嚕...

揮了揮手,瞧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消失在街角,回身往小巷裏走去,斜陽灑在身上散成金黃一片,幾方白雲在頭頂上飄蕩著,這樣的日子適合漫步,漫無目的的隨意而行。以往就曾與大嬸談論過彼此對婚姻的看法,我想我是個持著傳統婚姻觀念者吧,總覺得結了婚就不該離婚,結婚前該就明瞭婚姻是一生的事情,是彼此承諾要攜手一生的誓言,而不是輕易結褵又輕易別離,這樣,就別試圖踏入婚姻神聖的墓地。紀伯倫在先知裏有段談論婚姻的話:「你們生即同在,你們也將永遠同在。當死神的白翼撲散了你們的壽命時,你們仍將同在。是啊,甚至在神靜默的記憶中,你們也將同在。」...

穿梭在小巷,腦裏浮現一幅倆人攜手漫步的畫面,這是自己對於婚姻具象的企盼,或許有那麼一天會遇見一個人,也愛這般在小巷,在山間水邊,在每日昏黃時候,牽著彼此的手毫無目的的漫步,直到髮如星白,閃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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