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二十四日──
──冥想你很喜愛的一個人,把那種感覺投到周圍的每個人身上...

星月書房有一本小書“小國王十二月”,故事大綱在描繪一出生垂垂老矣,隨著年歲漸增卻日益年輕的小國王的故事,巧合的與人類生老病死的順序恰恰顛倒,小國王一出生便白髮皺紋,最後歸於一顆小小新生的細胞,是本充滿寓意的好書...
今日,探訪了一處位於新店的老人安養機構,看顧一些我們送進機構的個案,目的是視其康復狀態以決定要否給予後續的處遇,隨著社工腳步在安養院內四處游移,文的眼神不停落在那一位一位輪椅上的老者,他們不單單身形老邁,他們更是病得無法自己照料自己,我們的到訪正逢午間用膳時候,每幾位老者便有一位外籍看護人員在照料進食,有些能依靠自己進食,有些要看護人員一口一口餵食,邊看邊覺得有些許難過在心裏頭繞,他們的兒女呢?為什麼將他們棄置在這諾大的安養機構裏讓濃厚的藥味、穢物的氣味、生命黯淡無光的霉味,鎮日裏在周圍盤旋?...

我無法克制的問著自己,如果將來不幸有那樣一天,母親病了、老了、沒法照料自己了,文可會將她送往這樣的安養機構裏?望著四圍老者們那一雙雙空洞無生趣的眼瞳,文想“不會”,一定不會,生命不該以這種近乎遺棄的方式去面對將要來的歸處,就如同潛水鐘與蝴蝶一書的作者所描繪的,雖然他全身癱瘓無法動彈,他仍有清晰的意識,他仍知曉這世界的運轉,只是他被困在自己的潛水鐘裏,無法正常的與外界聯繫,只餘下一雙會眨的,眼睛...

那些病得無法自理的老者呢?會不會就如日劇“一公升的眼淚”的一段劇情,亞也因來不及如廁弄得一身濕而伏在地上嚎啕大哭,每個人,每一個靈魂,都有他最卑微的尊嚴吧,或許他不會說話,或許他眼神空茫,但在靈魂最深處的地方,我深信,他正在為自己連一些些卑微的尊嚴都無法顧到而感到哀傷,就算被困在潛水鐘裏,那一雙雙的眼底深處,仍散著些許微弱光芒...

生老病死,我們都無法逃離,當要面對的那一天,請給一些最卑微的,尊嚴吧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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